有时候我真的想问天问地问空气:为什么我们总是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?一个无意间撇过来的眼神,一句不痛不痒的评价,一条朋友圈底下“嗯哼”的评论,就能让我们一整天心里不太平。像是心上挂了个风铃,一点风吹草动就叮铃作响。
这种感觉,就像走在一条永远没有终点的走廊,墙上全是镜子,镜子里映出的是别人的脸,别人的眼光,别人的评判。而我们自己却模糊得像雾里看花,看不清也靠不近。
从小,我们就被一双双眼睛“养大”。老师的眼睛、父母的眼睛、同学的眼睛,像一个个无形的监控摄像头,盯着你有没有写作业,有没有举手回答问题,有没有在小测试里考砸。你一旦做错了点什么,哪怕是鞋带没系好,都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盯着你笑。
这时候你开始学会“收敛”,学会把自己塞进一个合适的盒子里,盒子外面贴着“听话”“乖巧”“懂事”“不惹事”的标签。你不敢太高调,不敢太沉默,不敢太胖,也不敢太瘦。你开始像个演员一样,在生活的舞台上演别人期待你演的角色,渐渐地,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。
长大一点,我们开始拥有社交网络。哇,那简直是一个放大器,把“在意别人看法”这件事,推到一个新高度。你发一张自拍,没人点赞你就开始怀疑人生。你在某个群里说了一句话,没人回应你就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。你甚至会为了一条朋友圈的文案,反复修改到凌晨两点,删了又发,发了又删,仿佛这一条文字可以决定你在别人心里到底是个“有趣的人”还是个“无趣的怪胎”。
我们习惯了活在别人的期待里,好像只有被点赞、被认同、被羡慕,才算是“有意义的存在”。这听起来有点可悲,但又很真实。很多人说要“做自己”,可“自己”到底是什么样子呢?我们是不是早就把那个原本的自己给藏起来了,藏到连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?
其实说到底,我们在意别人的看法,是因为我们太害怕孤独。我们渴望被接纳,被喜欢,被理解。我们想要在这个浩瀚如海的人类世界里,找到一个能对我们皱眉又笑着说“你这人真奇怪我喜欢”的人。我们不愿意被丢下,不愿意被划为“异类”。所以我们在穿衣风格上妥协,在兴趣爱好上跟风,在人生选择上听从“过来人”的意见。我们把“别人说的对”当作真理,把“我觉得这样很好”当作任性。
可你有没有想过,那些你以为的“别人”,其实也在以同样的方式在意着“别人”。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在偷偷看别人,又担心别人怎么看自己。像是一场没有剧本的即兴表演,大家都在演,大家都怕出错。你以为你是被盯着的主角,其实别人根本没空管你,他们忙着照顾自己的焦虑呢。
想想我们曾经做过的那些小傻事吧。为了让某个人觉得你“很酷”,你假装喜欢他喜欢的音乐,明明不懂,还硬背歌词。为了在聚会里显得“有趣”,你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,然后强撑着笑得比谁都夸张。为了让朋友圈看上去“生活精致”,你拍了十几张照片选出一张,调了三个滤镜,配了一句鸡汤式的文案,发出去之后还不停刷着有没有人点赞。
这些行为乍看之下没什么大不了,可次数多了,它们就会像一层又一层透明的塑料膜,把你和真实的自己隔开。你以为你在努力让别人喜欢你,其实你在慢慢学会不喜欢自己。
而最讽刺的是,那些我们苦心经营的“形象”,其实并不能真正带来安全感。你越是在意别人的看法,你就越容易被这些看法束缚。别人一句话就能改变你的情绪,别人的一个表情就能左右你的决定。你像一个木偶,线不在自己手里,而是在那些你甚至不太熟的人手里。
那怎么办呢?我们能不能不在意?说实话,很难。在意别人看法,这本身不是罪,也不是错。它是人类社交本能的一部分,是我们作为群居动物的生存策略。你不可能完全不在意,就像你不可能完全不饿一样。但我们可以学着不被它牵着鼻子走。
试着把“别人怎么看我”这个问题,换成“我怎么看我自己”。你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吗?你做的这些事情,是因为你真心想做,还是因为你觉得别人会喜欢?如果你能诚实地回答这些问题,哪怕答案有点刺耳,那也比一味讨好来得有意义。
慢慢地,你会发现,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是:你开始喜欢那个不完美的自己。你不再急着证明,不再怕被误解,不再为了取悦谁而扭曲自己。你开始活得像一个人,而不是一面镜子,反射别人期待的模样。
最后啊,别忘了一个小秘密:那些真正欣赏你的人,从来不是因为你迎合了他们,而是因为你在做自己的时候,闪闪发光。你可以奇怪,可以叛逆,可以不合群,可以不完美,但你只要真实,就已经足够珍贵。
别人的眼睛像探照灯没错,但你不是舞台上的演员。你是观众席里的自己,坐在那儿,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,也看着自己。你笑了,这一幕才真的动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