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跟大学同学阿哲吃饭，他突然笑着说：“你还记得吗？以前我总跟你说我特别喜欢隔壁班那个女生，觉得这辈子都要跟她在一起。” 我点点头，印象里他当时为了追那个女生，每天早上绕路给人带早餐，下雨时冒雨送伞，整个宿舍都知道他的 “深情”。可阿哲接着说：“后来毕业没两年，我遇到了现在的伴侣，是个男生，跟他在一起的时候，我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，跟性别没什么关系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不是惊讶他喜欢男生，而是想起以前总有人说 “性向是天生的，一辈子都不会变”，可阿哲的经历却像一扇小窗户，让我看到性向其实没那么 “固定”—— 它更像春天的溪流，会随着地形、天气慢慢改变方向，有时候宽有时候窄，有时候快有时候慢，却始终朝着让自己舒服的方向流动。
我在网上认识一个叫小羽的女生，她曾在社交平台分享过自己的故事。高中时，她特别喜欢班里的一个女生，会偷偷把对方的笔记借过来抄，会在对方生日时攒钱买她喜欢的漫画书，甚至在日记本里写满了对方的名字。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就是 “同性恋”，还偷偷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，怕被家人朋友发现，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。
可上了大学后，她遇到了一个男生，对方会在她熬夜赶作业时给她带热奶茶，会在她想家时陪她在操场散步，会认真听她讲那些关于漫画、关于梦想的小事。慢慢的，小羽发现自己居然对这个男生有了心动的感觉，她一开始特别慌张，觉得 “自己是不是变了”“之前的喜欢是不是假的”，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。
直到后来她看到一位学者说 “性向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元选择，它更像一个光谱，每个人都可能在不同阶段处于不同的位置”，她才慢慢释怀。现在的小羽，既不会刻意定义自己是 “同性恋” 还是 “异性恋”，也不会因为喜欢的人性别改变而焦虑，她说：“我喜欢的从来不是‘男生’或‘女生’这个标签，而是那个人本身 —— 是他笑起来的样子，是他说话的语气，是他懂我的那些瞬间。”
其实生活里有很多像阿哲和小羽这样的人，他们的性向没有固定的 “答案”，会随着经历、认知的变化而流动。就像我小时候总觉得自己只喜欢吃草莓味的冰淇淋，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味道，可长大后尝试了芒果味、抹茶味，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口味，有时候想换个口味，有时候又会想念草莓味的甜，这不是 “善变”，而是对 “喜欢” 本身有了更多元的理解。
之前跟一位心理学老师聊天，她跟我讲起一个案例。有位来访者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士，结婚二十多年，有两个孩子，一直以来都扮演着 “好丈夫”“好爸爸” 的角色。可去年，他在一次工作交流中遇到了一位男士，对方的成熟、稳重深深吸引了他，他开始失眠、焦虑，觉得自己 “背叛了家庭”“不正常”，甚至产生了自我厌恶的情绪。
后来经过多次咨询，他才慢慢明白，自己对那位男士的喜欢，不是 “突然出现的异常”，而是长期以来对 “真实自我” 的渴望。他说：“以前我总觉得，男人就该结婚生子，就该喜欢女人，可跟那位男士相处时，我才觉得自己真正‘活’了过来，不用伪装，不用扮演别人期待的样子。” 现在的他，虽然还在跟家人沟通，尝试让他们理解自己，但至少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感受，开始接纳那个 “会喜欢男生” 的自己。
很多人对性向流动有误解，觉得 “这是在跟风”“是不够坚定”，甚至会用 “双性恋就是花心”“变来变去就是不负责任” 来指责。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，承认自己的性向在流动，需要多大的勇气。就像小羽一开始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心动，阿哲怕被朋友议论，那位四十多岁的男士怕伤害家人，他们不是 “善变”，而是在慢慢靠近真实的自己。
之前看一档访谈节目，里面有位嘉宾说：“我们总喜欢给性向贴标签，好像只有‘同性恋’‘异性恋’‘双性恋’这些标签，才能证明自己的‘正常’。可实际上，性向就像我们的兴趣爱好一样，小时候喜欢画画，长大后可能喜欢摄影；以前喜欢安静，后来可能喜欢热闹，这些变化都是正常的，为什么性向的变化就不能被接受呢？”
我们不会因为一个人以前喜欢吃面条，现在喜欢吃米饭就说他 “不正常”；不会因为一个人以前喜欢跑步，现在喜欢游泳就说他 “跟风”；可为什么当一个人以前喜欢异性，现在喜欢同性，或者同时喜欢不同性别的人时，就要被贴上 “奇怪”“不负责任” 的标签呢？
我有个朋友是做性别教育的，她经常去学校、社区做分享，每次都会跟大家说：“性向不是一道单选题，没有标准答案，也没有对错之分。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只喜欢一种性别的人，有的人可能会在不同阶段喜欢不同性别的人，这些都是正常的，重要的是我们要尊重自己的感受，也尊重别人的选择。”
她曾给我看过一张 “性向光谱图”，图上没有明确的 “同性恋”“异性恋” 分界线，而是从 “只喜欢异性” 到 “只喜欢同性” 的渐变，中间还有很多不同的阶段。她说：“每个人都可能在这个光谱上移动，今天可能更靠近这边，明天可能更靠近那边，这不是‘变来变去’，而是‘不断探索自我’的过程。”
其实接纳性向流动，不仅是接纳别人，更是接纳自己。就像有时候我们会突然对某个以前不感兴趣的人产生好感，会在某个瞬间觉得 “原来我也可以喜欢这样的人”，这些感受都是真实的，不需要被压抑，也不需要被否定。就像春天的花会开，秋天的叶会落，性向的流动也是自然的过程，没有什么 “应该” 或 “不应该”。
之前在网上看到一段话，特别喜欢：“喜欢一个人，就像喜欢春天的风，夏天的雨，秋天的落叶，冬天的雪，你不会因为风是男是女，雨是男是女，就不喜欢它们。你喜欢的，是风拂过脸颊的温柔，是雨打在窗上的浪漫，是落叶飘下的诗意，是雪覆盖大地的纯净。喜欢一个人也是一样，你喜欢的，是他带给你的感受，是你们之间的连接，而不是他的性别标签。”
性向从来不是 “固定不变的答案”，而是 “不断流动的旅程”。在这个旅程里，没有 “正确的路线”，只有 “适合自己的方向”。如果你发现自己的性向在变化，不用慌张，不用焦虑，那是你在慢慢靠近真实的自己；如果你身边有人的性向在流动，也请多一点理解，多一点尊重，别用标签去定义他们，别用偏见去伤害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