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刻?电影里刚放个背景音乐,眼泪就像被召唤了一样,啪嗒啪嗒地掉;电梯里看见一个老奶奶拎着买菜袋子走得有点吃力,鼻子就开始发酸;朋友说了句“你还好吗?”眼圈立刻泛红,好像全世界都明白你藏了很久的委屈。你不是脆弱,你只是……泪腺太卷了。
“泪失禁体质”听上去像个玩笑,但对某些人来说,它真的不是个笑话。它是一种让人尴尬到脚趾抓地的存在。明明是开会发言,讲到一半眼眶湿润;明明是看个综艺节目,嘉宾随口的一句感慨就像触动了什么开关。你想要克制,拼命吸鼻子、眨眼睛,甚至逼自己去想数学题,但眼泪它不讲武德,根本不受控。
我身边就有这样一个朋友,我们都叫她“小水库”。她自己也无奈。有一次我们去看《寻梦环游记》,电影院还没黑下来,她已经拿出纸巾准备好了。电影刚开始十分钟,她哭得像刚被迪士尼开除了,坐在她旁边的陌生人都开始递纸巾给她。她哭完以后擦干眼泪,笑着说:“我也不想啊,但我体质就是这样,谁懂啊!”
说实话,我懂。我以前也是个泪腺极度不受控的选手,情绪只要轻轻一被拨动,眼睛就开始出水,仿佛内心住着一位过分感性的诗人。问题是,眼泪虽然真实,但它在很多场合里会被误解成软弱、情绪不稳、戏太多,甚至让人觉得你在用眼泪操控局面。你不是不坚强,你只是太容易被触动,可是这个世界,有时候不太愿意为感性留出空间。
所以,我开始琢磨,怎么才能改掉这种“泪失禁”体质?我不是想变冷酷,也不是要把自己变成毫无情绪的机器,我只是想在需要理性的时候,别被自己的情绪抢戏。
我试过很多办法,最开始是物理对抗。情绪一上来就掐手心、咬舌头、深呼吸,甚至喝冰水,试图用疼痛和寒冷把眼泪吓回去。这些方法不能说完全没用,但实在太像对自己施暴了,哭完一场,手心都是红的,舌头隐隐作痛。后来我意识到,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,根本没解决我为什么这么容易哭。
于是我开始关注起“情绪管理”这个听上去很鸡汤但其实很实在的话题。我发现,很多时候我不是因为“那个当下”而哭,而是因为情绪早就积压了太久,只是被一个小小的触点引爆了。你以为你是因为那句歌词哭的,其实你是因为工作太累、朋友疏远、生活太压抑,只是那句歌词刚好捅破了那层薄膜。
原来“泪失禁体质”很多时候是“情绪淤积综合症”。情绪就像水,久了不疏通就会泛滥。所以我开始学着跟情绪对话,不是压抑它,而是提前处理它。比如我会每天晚上写几句话,把当天让我有点难受的事写下来,不是要写成日记,也不是为了文艺,就是一个出口,一个让情绪先流动起来的水龙头。这样做了一阵子之后,我发现自己在日常情境下不那么容易爆哭了。不是不难过了,而是那些情绪已经被提前疏导,不再需要靠眼泪来找出口。
还有一个让我很受用的方法,就是“延迟哭泣法”。当我感觉情绪要上来的时候,我会在心里对自己说:“等等,等一下,到家再哭。”你别说,这听上去很傻,但它居然真的有用。情绪也是有惯性的,你一旦给它设了个暂停键,它往往就会等你一下。等你回到家,关上门,卸下伪装,再痛痛快快哭一场,那眼泪就不再是“失控”,而是“释放”。
当然,有些人天生就情绪细腻,感受力强,这不是缺点,是天赋。只是我们要学会如何把这份天赋变成力量而不是负担。你可以感动,可以流泪,但别让眼泪堵住了你表达真正情绪的通道。不要因为怕哭就不敢去感受,也不要因为老是哭就觉得自己是个麻烦。
我也不再羞于承认自己曾经是个“泪腺过敏患者”。我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礼物。因为能为别人感到心疼,能被一句歌词打动,能因为看到别人努力而热泪盈眶,这说明我们的心没有被生活磨硬,我们仍然在用力地感受这个世界。
只是,我们可以学着去掌控这份感受力,而不是被它牵着走。我们可以拥有一颗柔软的心,同时也拥有一副能撑伞的肩膀。眼泪不是错,错的是让它成为你无法控制的主人。
所以啊,那些总是被眼泪困住的朋友,不要焦虑,也别自责。你不是情绪化,你只是还在学着怎么更好地活在这个复杂又真实的世界里。慢慢来,别急。你可以哭,但你不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哭。你可以感动,但你也可以选择什么时候、在哪里、怎么表达。
泪水,是我们和世界之间的情感通道。我们不必关闭它,只需要学会调节水闸的时间和方式。
哭点低?那又怎么样?有些人用拳头去触碰世界,我们用眼泪去感知它。两种方式,都不低人一等。
只是,下次再看到感人的电影、听到戳心的歌、经历动情的瞬间,记得先深呼吸,给自己一点点空间。你不是要变成不哭的人,而是要成为那个,连哭泣都很有力量的人。
